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鸽子

鸽子


那两柄刀完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,将他固定在地上。他的双翼已经过于残破,折断的爪无法恢复锐剑般的力量。
而第三柄刀破开他的腹部,伤口浸了刀身上的毒。他吐出的和流出的血在地上凝块。
刀锋上的缺口仿佛能够吸收时间。
异常的骨骼全部碎裂,鳞片脱落,金瞳退去。他背上盖着墨绿色的破布片,在那之下,纵横着白色的疤。他的皮肤还是亚洲人的黄,发色看上去就像有些营养不良。他指间有摸索键盘导致的茧,眼神无辜又没什么精神。
除了内心,都变成他曾经使用的样子。
热量不断地流走,死亡沉默着接近。这样……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。
在他大脑里翻滚着折磨他的,白裙子,红头发,橡皮鸭,或是一封短信,或是一眼对视,或是一个轻吻,全都悄悄地死去了。
这样真好。
最终,全身上下的伤口都不痛了。


金发的男人睁开他冰蓝色的眼。红色与白色拼染的战场上,唯有他能以剑支撑身体站立。灰色的天空里,升起的月亮就像是他所抛出,驱散了阴云。他看着那些生者,负伤的战士如同孤木将枯。
他雄浑的声音在每个人耳中响起。
“我们胜利了。”


有一个孩子在歌唱。他手中握着权杖,王冠戴在头上。观众早已散场,与他共演的人睡在奈落底下。他在深红色幕布的影子中和着自己的歌优雅踏步,这疯了的孩子等待灯火重新点燃。
但是不会有人喊那一声安可。


红发的女人在窗前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。在她体内渐渐成长的孩子会有一个英雄的名字,以及如他父亲那样极寒的蓝色眼眸。
啊,窗外有场不合时宜的烟火。


雨天里飞过千羽的鸽子。每个墓碑的前面都或多或少站着悼念的人。黑发的沉默男人站在草坪中间,像是不能动弹的树。
他的刀上有轻轻起伏的心跳,于是他松开了刀柄。他不再挥刀的日子和那个人死去的时间一样长,和那个人不再吻他的时间一样长,和那个人不看他的眼睛的时间一样长。
无法飞翔的鸽子,它徘徊在男人的脚边,发出的咕咕叫声悠远绵长。
有个衰小孩,死在他的未来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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